指鹿为马,汉语成语,该成语出自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。相传赵高试图要谋权篡位,为了试探朝廷中有哪些大臣顺从他的意愿,特地呈上一只鹿给秦二世,并说这是马。秦二世不信,赵高便借故问各位大臣。不敢逆赵高意的大臣都说是马,而敢于反对赵高的人则说是鹿。后来说是鹿的大臣都被赵高用各种手段害死了。指鹿为马的故事流传至今,人们便使用该成语形容一个人混淆是非,颠倒黑白。
艺术方面也存在一些指鹿为马的现象,特别是书画界,这种现象似乎还比较普遍。
有的人艺术水平稀松平常,德行修养差强人意,按理说根本不配做协会的主席副主席或理事之类,但由于人家善于钻营和综合运作,偏偏却被人扶上此位;而那些艺术水平高而德行修养好的人却也因为不擅这些,被体制边缘化,这算不算指鹿为马?
有的文艺作品,原本十分平庸,毫无新意。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和原因,总是获奖;而一些好作品却由于作者人微言轻,而与奖项无缘,这算不算指鹿为马?
有的人创作的书画作品,原本是丑怪恶俗,乏善可陈,却偏偏被一些所谓的专家给予很高评价,甚至于吹得神乎其神,以此混淆是非,扰乱视听,这算不算指鹿为马?
拍卖行将赝品以真品天价拍出,一旦有人提出异议,又马上组织一班专家进行论证,以证明赝品不是赝品而是真品,这算不算指鹿为马?
有的文物鉴定专家,收了文物贩子的好处,便不管东西好坏真假,欣然为其开具鉴定证明,认定为真品,助纣为虐,以售其奸,这算不算指鹿为马?
这些指鹿为马想象的存在,与现今市场经济背景下很多人“一切向钱看”的思想,关系最为紧密。一切向钱看,认钱不认人,这是一种最为恶俗的社会风气。此风不杀,社会将到处充满虚假欺诈和不择手段。
书画作品的好坏,尽管不可能有整齐划一的硬性规定,但它绝对有最为基本的衡量和鉴赏标准。好的东西,你硬说它不好,而不好的东西,你硬说它好,那这样的人要么是审美眼光有问题,要么就是别有用心。但真正好的艺术作品是不会被人随意抹杀的,因为芸芸众生,自有识者。
唐太宗评述王羲之书法时说:“尽善尽美,其惟王逸少乎?”这话从某种意义而言,虽不乏偏爱之意,但也是能够站得住脚的,因为右军书法体现的就是“不激不厉,而风规自远”的中和之美。但张怀瓘却评道:“逸少草有女郎才,无丈夫气,不足贵也。”这种评说也并非毫无道理,因为书法风格本来难以统筹兼顾,妩媚者难以雄强,拙朴者则乏秀润,审美观点和评论角度不同,所得出的结论也就有所不同。但无论如何,王右军书法本身的艺术价值却是不容抹杀的,因为它已经过历史的检验,被公认为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座高峰,千载以下,百代敬仰。而明代的沈度,尽管被皇帝誉为“我朝王羲之”,但事实证明,沈度是“盛名之下,其实难副”的,试问,后世之学书者,有几人是学习沈度的?颜真卿楷书自成一家,宽博厚重而有庙堂气象,与欧阳询、柳公权、赵孟頫三人被后世尊为楷书四大家。后来学者,无不从中受益。然南唐李后主却说“颜书有楷法而无佳处,正如叉手并足田舍郎耳”。李之此论一出,至宋代米元章也评之曰:“颜书笔头如蒸饼,大丑恶可厌”。又曰:“颜行书可观,真便入俗品”。当然,这里面包含有艺术品评必有偏见的意思,何况对颜真卿楷书的贬抑更多是从与魏晋古法的对照而言的。但历史是在不断革新发展中前进的,好的东西最终会突破种种阻碍,得到社会和历史的认可。颜体楷书就是这样的特殊范例。
有道是:“人间自有公道在”、“真金不怕火炼”……那种“指鹿为马”和“点铁成金”式的不实之词,是经不住时间考验的。
我认为,艺术品评可以允许有一定偏见,但不能偏离得太多。就像人们对王羲之《兰亭序》、颜真卿《祭侄文稿》和苏轼《黄州寒食诗》的定位一样,尽管分了一、二、三,但我们并不感觉有太多不妥。原因就在于,这三个帖子的的确确都是经典之作,它们的艺术水准都在伯仲之间,只不过因不同的人喜好不同而评价有所不同而已。但再怎么不同,也都不至于不承认其经典的惟一性。
而不好的人和事,你再怎么去粉饰,再怎么去美化,再怎么为其“树碑立传”,但最终都会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。云开雾散水落石出之日,便是它惨遭唾弃之时。